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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了我一罐深綠色的薄荷糖
是在機場商店裡
臨時起意買的
攤開了手
在其他鮮豔的糖果中
我選擇了它
「因為我不喜歡吃甜的」
自我介紹般的
我說了一句
他笑了笑
點頭
然後離開
繼續分送他的禮物
他出國了一趟
這段時間裡
我在他的班上
上了三堂課
回來後
他便給了我這罐薄荷糖
同時忙著分送其他鮮豔的糖果
在他似笑非笑的臉上
在他一手鮮豔一手深綠的選擇裡
我覺得自己像中了他的猜測
隱誨地
透過糖果
秘密交換的心情
透明的塑膠糖罐
大概約有五十顆左右的糖吧
是那種很暗的綠色
是他一向喜歡的
罐底貼了一張
來自法國代理自香港的英文說明
和一張標誌有效期限的貼紙
23 10 07
我經常拿起糖罐
反覆在嘴裡唸著這串文字
23 10 07
過了這個日子以後
一切就無效了
後來
糖罐在包包裡跟著我四處移動
而我失去他的消息
多風的下午
天空充滿雲
因一首歌而鼓漲的煎熬
我打開第一顆糖
在緩慢冰涼的甜蜜中
安靜下來
距離過期還有五個月
我將包裝紙放回糖罐
假想它
從未減少
從未消失
23 10 07
還有五個月
還有四十幾顆糖
還有
一些抹不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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